苧蒛 [樓主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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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六回、大理之行(二)
刀白凤脸色变幻,显是心中疑难,好生不易决断。午后日光斜照在她面颊之上晶莹华彩,虽已中年,芳姿不减。她知道段正淳风流往事,于虚雨非常明白,不觉垂泪道:“你那伯父负心薄幸,确实令人着恼。” 两人说话之间,忽听得柳林外马蹄声响,远处有人呼叫:“四弟,王妃无恙么?” 朱丹臣叫道:“王妃平安大吉。” 片刻之间,三乘马驰到观前停住,褚万里、古笃诚、傅思归三人走近房内,拜倒在地,向玉虚散人行礼。刀白凤向众人介绍一遍。 既然决定要回城中,刀白凤出家之人也不用收拾,众人起身前往大理城中。 行不多远,远处一骑马疾驰行来,正是高升泰,见到玉虚散人下马快步过来行礼。玉虚散人回礼,说道:“高侯爷快快请起。” 一行人行出数里,迎面驰来一小队骑兵。褚万里快步抢在头里,向那队长说了几句话。那队长一声号令,众骑兵一齐跃下马背,拜伏在地。 刀白凤挥了挥手,笑道:“不必多礼。” 那队长下令让出几匹马来,给众人乘坐,自己率领骑兵,当先开路。铁蹄铮铮,向大道上驰去。 木婉清、钟灵等人见了这等声势,才知道皇家礼仪如此,怪不得无数英雄逐鹿中原,也只是为了这些荣华富贵。 前行半个时辰,离大理城沿有二三十里,迎面尘土大起,成千名骑兵列队驰来,两面杏黄旗迎风招展,一面旗上绣着“镇南”两红字,另一面旗上绣着“保国”两黑字。玉虚散人哼了一声,勒停了马。高升泰等一干人一齐下马,让在道旁。于虚雨等人见高升泰等下马,也随着跳下马来。 两名旗手向旁让开,一个紫袍人骑着一匹大白马迎面奔来。只见这紫袍人一张国字脸,神态威猛,浓眉大眼,肃然有王者之相,见到刀白凤等无恙归来,满面喜欢神色。双腿一挟,白马行走如飞,向玉虚散人奔去。 镇南王在玉虚散人马前丈余处勒定了马,陪笑道:“夫人,你气还没消吗?咱们回家之后,我慢慢跟你陪礼。” 玉虚散人沉着脸说道:“我要进宫去嫂子那里住几天,这场风波过后,我便回玉虚观去。” 高升泰在侧,指着于虚雨对镇南王说道:“此位是王子结义兄长于虚雨,此次王妃遇急,幸亏他出手相救。” 镇南王早闻于虚雨大名,忙上前施礼道:“久闻于大侠大名,今贱内得公子出手相助,大恩不言谢。” 于虚雨忙回礼道:“伯父折杀虚雨了,举手之劳,何足挂齿。” 此时一骑马从侧方急急赶到,正是段誉在天龙寺习武,闻于虚雨前来,飞马来见。段誉见父母都在,先向父母行礼。然后抓住于虚雨的手,说:“大哥可想死小弟了,闻大哥前来,不知有多高兴。” 又到刀白凤面前,说:“妈,你可想死孩儿了,这次回来,可不许再走。” 段正淳在侧插言道:“不错,我们一家三口,好好享受天伦之乐。” 刀白凤白了段正淳一眼,道:“我与誉儿一起,可没你什么事。” 段誉没来之前,镇南王和玉虚散人之间本来甚是尴尬,段誉一到,玉虚散人开颜一笑,僵局便打开了。段誉道:“爹,你的马好,怎地不让给妈骑?” 玉虚散人说道:“我不骑!”向前直驰而去。 段誉纵马追上,挽住母亲坐骑的辔头。镇南王已下了马,牵过自己的马去。段誉嘻嘻直笑,抱起母亲,放在父亲的白马鞍上,笑道:“妈,你这么一位绝世无双的美人儿,骑了这匹白马,更加好看了。可不真是观世音菩萨下凡吗?” 玉虚散人笑道:“你看你大哥那两位夫人,才是绝世无双的美人儿,你取笑妈这老太婆么?” 段正淳随两人眼光望向木婉清和钟灵,不由升起亲近之感。而木婉清、钟灵两人与段正淳眼光相接,也觉得似乎有一种熟识的感觉。父女天性真是奇怪,从未谋面,但那种血肉亲情却是难以解释。 一行人往城里走去,镇南王和高升泰并骑徐行,低声商议事情。段誉陪着于虚雨,刀白凤陪着木婉清、钟灵等人,一路上有说有笑,在铁甲卫士前后拥卫之下向大理城驰去。 黄昏时分,一行人进了大理城南门。“镇南”“保国”两面大旗所到之处,众百姓大声欢呼:“镇南王爷千岁!”“大将军千岁!”镇南王挥手作答。 大理城内人烟稠密,大街上青石平铺,市肆繁华。过得几条街道,眼前笔直一条大石路,大路尽头耸立着无数黄瓦宫殿,夕阳照在琉璃瓦上,金碧辉煌,令人目为之眩。一行人来到一座牌坊之前,一齐下马。牌坊上写着四个大金字“圣道广慈”,于虚雨知道这定是大理皇宫。 一行人走过牌坊,宫门上的匾额写着“圣慈宫”三个金字。一个太监快步走将出来,说道:“启禀王爷,皇上与娘娘在王爷府中相候,请王爷、王妃回镇南王府见驾。” 镇南王道:“是了!” 段誉笑道:“妙极,妙极!” 玉虚散人横他一眼,嗔道:“妙什么?我在皇宫中等候娘娘便是。” 那太监道:“娘娘吩咐,务请王妃即时朝见,娘娘有要紧事和王妃商量。” 玉虚散人低声道:“有什么要紧事了?诡计多端。” 这是皇后故意安排,料到刀白凤不肯回自己王府,是以先到镇南王府中去相候,实是撮和好的一番美意。 一行人出牌坊后上马,折而向东,行了约莫两里路,来到一座大府第前。府门前两面大旗,旗上分别绣的是“镇南”“保国”两字,府额上写的是“镇南王府”。门口站满了亲兵卫士,躬身行礼,恭迎王爷、王妃回府。 一行人进府,段正淳、刀白凤先入见皇上去了,段誉陪着于虚雨一行五人在客厅落座。段誉招呼高升泰高侯坐下,褚万里、古笃诚、朱丹臣等人却仍垂手站立。 只见内堂走出一名太监,说道:“皇上有旨,着段誉陪于虚雨、木婉清、钟灵进见。” 于虚雨虽是穿越之人,但第一次见此威势,但他向来胆大,也不惧怕,抬脚便走。木婉清、钟会两人听说要去见皇帝,心头有些发毛,不由有些扭捏。于虚雨见此,一手拉着一个,跟在段誉之后,穿长廊,过庭院,来到一座花厅之外。 于虚雨向来心高气傲,不行跪拜之礼,拉着木婉清、钟灵两女只是行江湖长辈之礼。见那男人长须黄袍,相貌清俊,知道正是大理国当今皇帝段正明。 段正明虽贵为皇帝,但与江湖中人交往之时,却行江湖之礼。 见于虚雨行礼,也拱手还礼,道:“于大侠名闻天下,誉儿受益非浅,今又救得弟妹,正明在此感激不尽。” 于虚雨道:“客气。我与誉儿结义兄弟,些许小事理所当然。不过有一事,须在向大伯父、二伯父禀明。此时隐密,不足为外人道。”段正明挥手,众人都退下。殿中只余段正明、段正淳、于虚雨、木婉清、钟灵五人。 于虚雨对段正淳道:“伯父,这是贱内木婉清,其母为秦红棉;这位是贱内钟灵,其母为甘宝宝。却是您的亲生女儿。” 殿内四人闻言皆大惊失色,段正淳急到木、钟两人眼前,仔细端详。于虚雨又道:“清妹、灵妹,你们将生辰报上。”两女各取出随身一个小金盒,此盒已多年未开,递给段正淳。 段正淳急忙打开一看,沉思片刻。 两手一边一个,抱住两女,不由落下泪来。道:“女儿,这些年可苦了你们了,你们母亲还好吗。” 两人刚才对段正淳就有亲近之感,见段正淳如此模样,知道这肯定是生身父亲。两女也一声呜咽,跪拜下来,口喊:“爹爹。” 父女三人抱头痛苦,段正明、于虚雨两人见此真情流露场面,也不由两眼通红。
第二十七回、大理之行(三)
于虚雨见三人情绪稳定下来,对段正淳说:“今女儿已长大成人,与我亦有婚约。伯父既然认亲,我今特来相告,欲过些时日,择日成婚。” 段正明见木婉清、钟灵两人皆为自己家人,于虚雨也成了女婿,也不用述些江湖客套,命摆上宴席,向大家宣布。对段正淳说道:“弟妹之处,还要你自己做些文章,不要刚刚回家,又生出些波折。” 于虚雨道:“在道观之时,我已与伯母提起两人生母,已做过劝解,料想此事木已成舟,伯父温言相劝,不会生太大波折。” 段正淳刚才心中确实为难,听于虚雨这么一说,不由喜出望外。 段正明候齐众人,当席宣布木婉清、钟灵两人归宗,封木婉清为平郡主,钟灵为安郡主。段誉自小孤零,虽然贵为王子,知道自己还有两个妹妹,不禁喜出望外。 众人饭罢,正在说些闲话。忽听得前院有呼喝之声,段正明命人前去探听,不久有人回报,说于大侠从人正与府中诸人比武。段家是武林世家,也不避讳,众人出门往前院观战。众家将见皇上出来,忙布置座位,请众人落座。 原来高侯爷与四大家将陪同叶二娘、岳老三吃饭,几个都是好武之人,说得性起,不由兴起交手之心。四大家将与岳老三比武,岳老三实力自是比他们强出许多,没多久就将四位家将逐次打败。高侯爷见岳老三性情直爽,好武如命,也来了兴致,下场与岳老三交手。 段正淳见岳老三招式精奇,大开大合,不似中原武功,与高侯爷斗到五十合左右,高侯爷渐处下风。 问于虚雨道:“雨儿,你这手下武功不低,出身何门?” 于虚雨道:“他出身南海门,以前也曾在江湖中闯出名气,名列四大恶人之三。” 段正淳虽闻四大恶人之名,但都不曾相识,听闻于虚雨收伏四大恶人,如今亲见其实力,果然名不虚传。又问:“听说四大恶人中,除云中鹤被公子除去,其他二位现在何处?” 于虚雨自然告诉他段延庆现在天龙寺出家,指着叶二娘说:“这位女子就是四大恶人次席的叶二娘,老大为我点化,已出家为僧。” 段正淳感叹一声道:“雨儿此举,收恶为善,确实造福天下苍生。” 此时高侯爷已渐渐不支,岳老三杀出凶气,一记绝招铺天盖地的施出。 段正明、段正淳一看不妙,待要起身相救时,身边一道身影如鬼魅般,迅速赶到场心,拦在高侯爷身前,双手连旋几下,将岳老三的力量化消。 岳老三虽然鲁莽,但此招一出,见高侯爷已无抵挡之力,待要收力时,已以不及。于虚雨及时化解掌力,这才放下心来。收完势后,忙向在座诸位道歉。众人见他憨厚,又是无心之失,反而生出惺惺相惜之意。 段家众人皆闻于虚雨大名,多未亲见于虚雨出手,见他行动迅速,实力比岳老三不知强多少,才知道于虚雨大名远扬,不是虚得其名,确有真才实学。 于虚雨五人在镇南王府住了一宿,第二天段誉带着众人一起去天龙寺。天龙寺在大理城外点苍山中岳峰之北,正式寺名叫作崇圣寺,但大理百姓叫惯了,都称之为天龙寺,背负苍山,面临洱水,极占形胜。寺有三塔,建于唐初,大者高二百余尺,十六级,塔顶有铁铸记云:“大唐贞观尉迟敬德造。”相传天龙寺有五宝,三塔为五宝之首。 段氏历代祖先做皇帝的,往往避位为僧,都是在这天龙寺中出家,因此天龙寺便是大理皇室的家庙,于全国诸寺之中最是尊荣。每位皇帝出家后,子孙逢他生日,必到寺中朝拜,每朝拜一次,必有奉献装修。寺有三阁、七楼、九殿、百厦,规模宏大,构筑精丽,即是中原如五台、普陀、九华、峨嵋诸处佛门胜地的名山大寺,亦少有其比,只是僻处南疆,其名不显而已。 段誉一路在马背之上,与众人指点名胜。大理山青水秀,四季常青。一行人边行边观看风景,来到天龙寺。木婉清、钟灵第一次到这里,看周围风景秀丽,也不进寺,要缠着段誉陪着上周边游玩。段誉可没这个兴致,找几个人引路,带四人去周边游玩,他却与于虚雨到天龙寺内。 段誉上次离家出走,才知道欲要在江湖行走,武艺低下必定受人欺凌。回来后,主动到天龙寺学习武艺,这也让望子成的段正淳心中欣慰。段誉经于虚雨指点,进步神速,前一时擒得几个采花贼,有些内力,本要问斩,段誉听说,先到狱中施展于虚雨所传吸纳内力法子,内力长进神速。 段誉此人为人专一,学文时一心学文,此时学武如痴如迷。段誉身份尊贵,合寺僧众皆倾心传授,此时已开始修习“六脉神剑”。“六脉神剑”本不传俗家弟子,段誉自小在寺中寄名,也算说得过去。 “六脉神剑”博大精深,段誉钻研几日,也无寸进,今日让于虚雨来此,却是要冒犯寺规,请于虚雨指点路径。 此时方丈本因大师闻有贵客来访,出门接进。 于虚雨此时身份,既是段誉结交大哥,又是郡主驸马,所以也不算是外人。段延庆投靠枯荣大师后,法名无相,托言为远房侄子,却不敢说出本来身份。无相闻于虚雨前来,前来相见,见段誉也在身侧,不由望着他满含慈祥目光。 段誉寺中与诸僧相处都很好,与无相更加亲近,大凡父子天性,血肉相连,纵然自己不知,也有份天生的亲近。段延庆武学非常高深,这些日子又在天龙寺研究寺中秘籍,武学长进更快。 段誉不知段延庆是他生父,段延庆却知道段誉是他儿子。段延庆一心想培置儿子武艺,整日陪着段誉练功,将一身所学清理传与段誉。段誉功力一日千里,现在已经是年青一代人中的第一人。 枯荣大师见段誉天姿聪明,与方丈商议,让段誉研究“六脉神剑”,免得天龙寺空有宝书,却无一人练成。 段誉没有“天冥神功”基础,所学皆是神功皮毛,因此对神经领悟,比诸人强不了多少。 枯荣大师辈份最长,于虚雨前来自然拜见他。段誉说起欲让于虚雨帮助参悟“六脉神剑”之事,枯荣大师犹豫不决。“六脉神剑”是天龙寺不传之秘,虽然于虚雨是段门女婿,段家“一阳指”尚且传子不传女,何况“六脉神剑”。 于虚雨知道枯荣大师担心绝技外传,道:“我帮誉弟指点武功,若此剑谱可以分开,我只要见图识即可,其中心法、文字不须观看。” 枯荣大师一听,决得这倒是个办法。 本因大师在前引路,三人随在身后,由左首瑞鹤门而入,经幌天门、清都瑶台、无无境、三元宫、兜率大士院、雨花院、般若台,来到一条长廊之侧。四人沿长廊更向西行,来到几间屋前。 见那几间屋全以松木拾成,板门木柱,木料均不去皮,天然质朴,和一路行来金碧辉煌的殿堂截然不同。进得房间,却有机关,于虚雨知道道理,先让本因大师、枯荣大师往密室整理妥当后,与段誉进到房中。
第二十八回、大理之行(四)
于虚雨进到密室,见房间内非常宽敞,东侧壁上挂有六幅卷轴,帛面年深日久,已成焦黄之色,帛上绘着个裸体男子的图形,身上注明穴位,以红线黑线绘着六脉的运走径道。卷轴下半边用功心法,文字说明却被挡起。 本因大师道:“于大侠古道热肠,帮助誉儿练功,不是外人,但限于寺规,不得已而如此,于大侠勿要见怪。” 于虚雨淡然笑道:“大师言重了。” 本因大师、枯荣大师在墙下蒲团上打坐。于虚雨从第一幅开始看起,第一幅绘的是“手少阳三焦经脉”,真气线路自丹田而至肩臂诸穴,同清冷渊而到肘弯中的天井,更下而至四渎、三阳络、会宗、外关、阳池、中渚、注液门,凝聚真气,自无名指的“关冲”穴中射出。 于虚雨看了一会,觉得与“天冥神功”除了路线各异,倒是非常相近,只是“天冥神功”归路为丹田,而此路却是从丹田出,由手指穴道出去。 于虚雨催动一点内力,运起“天冥神功”从丹田沿线路奔走,便觉右手小臂不住抖动,似有什么东西要突破皮肤而迸发出来。那小老鼠一般的东西所要冲出来之处,正是穴道图上所注明的“中渚穴”。等到将内力凝于注液门,然后从关冲穴出来,只听轻微一声响声,却是有劲从手指上发出。 枯荣大师、本因大师闻声挣眼一看,也无什么异样,继续打坐。于虚雨既然知道运气之法,当下默背其余五幅脉络。然后笑道:“‘六脉神剑’图谱必有文字、心法有不相符之处,我今传于誉弟一套心法,一个时辰即可练成此功。” 枯荣、本因大师闻言大吃一惊,于虚雨道:“若用本门心法修此功,事半功倍,然而本门心法向不轻传,不能留于寺中,只能传于誉弟,请大师见谅。” 两位大师有些不相信,这些卷幅相传多年,也有曾修成此功的前辈,如今听于虚雨一说,不由有些诧异。于虚雨对两位大师道:“请两位大师看我施展。” 于虚雨说完,也不看图,潜运四成功力,伸出拇指使出少商剑,只听“卜”的一声,墙壁上显出一个洞来。接着依次将食指商阳剑、中指中冲剑、无名指关冲剑、小指少冲剑、左手小指少泽剑。 然后于虚雨又指着图上纵横交叉的直线、圆圈和弧形道:“这些线路其实不是体内运行路线,而是剑招。” 写完两手手指交替伸出,只见室内真气纵横,于虚雨在核心身形潇洒,动作优美,正是一套威力奇强的剑法。 枯荣大师、本因大师一见大为惊奇,本寺中百余年中只有五位曾经练成“六脉神剑”,却要费几十年之功。于虚雨在密室里只待了不到一个时辰,竟练成这绝技。两人相顾一视,道:“于大侠真是天纵奇才,既然已经练成此剑法,却未用本寺心法,也不算违反寺规。于大侠内功心法既然不能外传,不如指点一下本寺的内功心法,也好让寺中修此之人事半功倍。” 本因大师起身,将卷轴的下半部展开,于虚雨定睛细看。才知道写此卷轴之人多少会点天冥神功的心法,结合一阳指的心法,创造出这一套绝学。轴上所载心法,却是繁难,不好练习,尽十数年之力或者会练成一脉。 于虚雨让段誉依着以前所授心法,尚图示中线路修炼。与本因大师、枯荣大师一道来到图旁,为两人讲解心法不妥之处。两位大师知道于虚雨天纵奇才,受他指点,必会将这套剑法发扬光大。 于虚雨在前指点,两位大师在身后默记,讲解一个时辰之后,两位大师心中顿悟。原来卷中记载心法走了许多弯路,有许多繁难之处皆可省去,即可减少修行时间,又可加强运剑速度。两人大为叹服,取笔按照于虚雨提示修改。 于虚雨道:“按修改心法练习,依枯荣大师的功力,一路剑有三个月即可习成。” 两位大师施礼相谢,却不知该道谢的应该是于虚雨。于虚雨虽然指点一下,让练习时间缩短,他却不费吐灰之力,学得了一门神功。用天冥心法习练“六脉神剑”,虽然可以使用,但心法中所述,有许多适合此路神剑的独到之处。于虚雨为两位大师讲解完,他却将“六脉神剑”融入自己的武功中,以后创出了“十脉神剑”。 此时段誉已经练成少商剑,正在如痴如醉的练习少冲剑,两位大师见段誉进展神速,估计明天一天就可练成此绝技,不由大为羡慕于虚雨的本门心法。于虚雨又根据刚才心得,提醒段誉许多改进之处。两人大师连忙在后面默记,却不知道,于虚雨所说的对他们却是没用,对段誉修炼却是用处甚多。 三人留段誉在密室苦练,到方丈室落座。这时有位僧众推门急入说道:“不好了,平郡主等人与人打起来了。” 于虚雨闻言大急,问明方向,出门疾驰而去。枯荣大师、本因大师知道平郡主身份,率领十余寺内高手前去接应。 于虚雨出门疾而去,不到半刻钟赶到。木婉清躺在地上,口中流出鲜血,甚是吓人。寺内领路的和尚死了两个。钟灵、叶二娘也支撑不住,岳老三也受了内伤,正在与对方拼命。 于虚雨疾驰而上,接下众人,让她们给木婉清疗伤。岳老三受伤很重,一下场就脱力坐下,口中连吐几口鲜血,打坐调息内伤。众人中以钟灵伤的最轻,她与木婉清姐妹连心,不顾得自己疗伤,与叶二娘二人合力护住木婉清心脉。 于虚雨见此人为一灰衣蒙面人,心想此人武功如此高超必是鼎鼎大名之人。一面与蒙面人交手,一面考虑他是何人。猛然想起最近大理境内连连出事,所用招数是“斗转星移”,此人定是慕容博。 于虚雨虽然记挂木婉清伤势,但他知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击败此人,放下惜香怜玉之心,专门与慕容博相拼。慕容博本来武功就高,家传绝学“斗转星移”威力巨大,近年来潜伏少林寺内偷学寺中绝技,武功更是大进。 于虚雨虽然身具无涯子毕生修为,近日来长进很快,与慕容博交手,却是束手束脚。因为于虚雨所学招式,皆为各派绝招,慕容世家本身就有各派秘籍,对于虚雨所用绝技自然知这甚详。于虚雨与慕容博激战了约五十余合,枯荣大师等人也赶了过来。 于虚雨见枯荣大师等来到,知道几人内功高强,必会照料好木婉清,紧张心情一松,专心与慕容博交锋。于虚雨猛然想起慕容博对各家绝技均熟记于心,开始施展自创的掌法。此掌一出,被动场面渐渐改观。 慕容博历来自负,今天与一位青年大战近百合,竟然不能取胜,不由心中吃惊。出口问道:“阁下何人?” 于虚雨道:“慕容博老贼,你无故伤我妻子,我于虚雨就是赶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。” 慕容博诈死这事,连他儿子慕容复也不知道。如今被于虚雨一口喝出姓名,不由大吃一惊。于虚雨喝出他名字,就是在等待这个时机,此时“六脉神剑”发作,道道气剑封住慕容博四周。 慕容博大吃一惊,被于虚雨一招少商剑,击中右臂。他见于虚雨难敌,周边天龙寺高僧皆出,知道今天讨不了好去,趁势往后一退,跳出圈子,纵身逃走。 于虚雨不顾大战之后内力枯竭,跑到木婉清面前。他与苏星河、薛老五皆相处过一段时间,自然通晓医术。上前把住木婉清脉搏,知道她受伤虽重,然无性命之忧,顿时放下心来。小心抱起木婉清当先返回天龙寺,为木婉清疗伤。
第二十九回、大理之行(五)
原来慕容博此次前来大理,一是暗中跟踪鸠摩智伺机夺取《六脉神剑经》,二是他沿路击伤武林高手,欲挑起武林纷争。 他在大理连续击杀钟万仇、玄悲等人后,见万劫谷、少林寺都能忍住性子。大理城除了段家之外,再无绝顶高手,段家势力雄厚,轻易找不到机会下手。见鸠摩智碰壁后离开大理,近日潜伏天龙寺处,欲趁机夺取《六脉神剑经》。 这时,正好木婉清、钟灵一行人上山,听带路僧人喊为郡主,知道是大理段家的人,突起发难,欲将木婉清击死,将段家拉入江湖争斗中。 不料木婉清近日功力大进,虽然事出他促,脚下凌波微步发动,让开要害,被击侧背,昏了过去。 木婉清受伤后,一名僧人急回寺内报信,众人与慕容博争斗起来。慕容博为绝顶高手,因此三人竭尽全力,也不能取胜。幸亏几人是在下山路上,于虚雨轻功又好,及时赶到,化解这场灾祸。 送木婉清回王府安置好以后,于虚雨开药方让叶二娘熬制,亲自喂她吃药,其余事情一律不理。待在房内,运内功为木婉清疗伤,静待木婉清醒来。 木婉清受伤虽重,但未伤要害,被于虚雨用内力化开药力,自然醒来。于虚雨见木婉清醒来,欣喜若狂,不惜内力,为木婉清调理伤势。 于虚雨所学医术,为苏星河师徒所传,自然药效显著,又不惜内力为她疏通脉络,木婉清醒来后又能自运内功配合。将近午夜时,木婉清体内淤塞脉胳皆已打通,于虚雨缓缓收功,坐下调息。 于虚雨今天与慕容博大战耗费内力巨大,不顾自己调息,又耗内力为木婉清疗伤,内力几乎耗尽,脸色变得苍白。钟灵在外面护法,推开门缝看见木婉清醒来,进来与木婉清讲述今天经过。 木婉清听说于虚雨今天自他受伤之后,尚未进半点水米,又耗费许多内力,累得脸色苍白,心中大为感动,让钟灵去取些酒食,待于虚雨调息完毕,吃些东西。 钟灵走后,木婉清深情的看着于虚雨,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委实让她感动。于虚雨平时虽然嘻嘻哈哈,但一张嘴却不太会哄人,今天的这件事比任何甜言蜜语更让人动心。木婉清心痛的看着于虚雨,心中柔情万缕。 行功一个周天,于虚雨脸上也恢复了血色。他睁开双眼,看着木婉清、钟灵两人关切的目光,不由大为感动。钟灵拿来酒食,三人就在榻上边吃边谈,房内一片温柔景象。 饭后,于虚雨知道木婉清内伤尚未痊愈,哄她睡下,与钟灵两人出房。钟灵说:“雨哥,你对姐姐真好,如果今天受伤的我,你会这样对我吗?” 于虚雨怜惜的将钟灵揽在怀里,轻吻了她额头一下,道:“傻妹子,在我心里你和木姐姐一样的重要,如果你有什么危险,我也会不顾性命去救你的。” 钟灵听完,心中感觉十分甜蜜,她偎在于虚雨怀里,久久不想离开。于虚雨搂着钟灵,看着月色下她俏丽的面容,说:“真希望脱离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,与你和木姐姐一起安静的待在万劫欲中。” 在镇南王府中,于虚雨不便与钟灵同房,所幸处面月色很美,天也不凉,两人在花园石上相拥相抱。钟灵终于熬不住睡魔的折磨,在于虚雨怀里睡去。于虚雨不敢惊动钟灵,将外罩脱下,盖在钟灵身上,然上闭目调息,直到天亮。第二天,段正明听说木婉清受伤,与皇后来到镇南王府探望。探望完后,段正明、段正淳、高升泰等与于虚雨在客厅讲话。 段正明问道:“这是何人所为?” 于虚雨道:“是慕容博这老贼。” 段正淳与慕容博认识,诧异的问:“听说慕容博已死去多年,此事不会有错吧。” 于虚雨道:“慕容博这老贼,唯恐天下不乱。他原为大燕后代,一心欲恢复大业。二十年前,雁门关之役就是他的阴谋,当初所谓的带头大哥,就是他。” 段正淳当年参与过此事,闻言大吃一惊,道:“当年情报是假的吗?” 于虚雨道:“当年伏击之人,虽为契丹人,但此人师从汉人,曾立誓终生不杀汉人。但她妻子却遭杀害,此人虽然跳崖,但未死去。此事在不久以后必会掀起血风腥雨。” “其实所有一切,都是慕容博这老贼阴谋,欲要挑起汉人与契丹人的仇恨。近日大理内惨案,玄悲大师、钟万仇皆是他杀害。其目的还是想挑起武林纷争,慕容家好从中渔利。” 段正明道:“想不到慕容家声名远扬,竟如此阴险。此事事关武林命脉,即使没有清儿此事,我们不能坐视。” 于虚雨道:“此事不能操之过急,但应该给少林掌门去信说明,恐怕此事他尚蒙在鼓里。再则丐帮帮主乔峰,与此事关边甚大,也须与掌门说明,免得日后害了他。赵钱孙、谭公谭婆、泰山单大侠等人,恐怕皆会被牵连。” 段正明当即修书,命人送与少林掌门,让他暂且不要公开,派人通知相关人员,暗中保护他们,以免发生血案。 众人正在商议,只见一名家将走到厅口,双手捧着一张名帖躬身说道:“虎牢关过彦之过大爷求见王爷。” 段正淳心想这过彦之是伏牛派掌门柯百岁的大弟子,外号叫作“追魂鞭”,据说武功颇为了得,只是跟段家素无往来,不知路远迢迢的前来何事。 于虚雨立起说道:“此事定与慕容博有关,恐怕他师父出现意外,前来通知他师叔。”众人非常奇怪,问道:“他师叔在王府中?”于虚雨道:“此事不会有错,我们一同出去看看就是。” 一行人走出花厅,段正明走在最前,其后是段正淳和于虚雨,高升泰与褚、古、傅、朱跟随在后。踏进大厅,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坐在西首椅上。那人一身丧服,头戴订冠,满脸风尘之色,双目红肿,显是家有丧事死了亲人,见到段正明进厅,段正淳随在身后,知道此人是保定帝,便即站起,欲对保定帝行下大礼,说道:“河南过彦之拜见陛下。” 段正明还礼道:“过老师光临大理,未曾远迎,还乞恕罪。” 过彦之说道:“过彦之草野匹夫,冒然求见,实是冒昧。” 段正明道:“我们同为武林中人,俗事莫论。过老师的名头在下素所仰慕,不必拘这虚礼。”引见众人后,众人分宾主坐下。 过彦之道:“王爷,我师叔在府上寄居甚久,便请告知,请出一见。” 段正淳诧异的望着于虚雨,嘴中问道:“过兄的师叔?” 过彦之道:“敝师叔改名换姓,借尊府避难,未敢向王爷言明,实是大大的不敬,还请王爷宽洪大量,不予见怪,在下这里谢过了。” 说着站起来深深一揖。段正淳望了于虚雨一眼,露出思索的神色。 于虚雨望着高升泰,道:“侯爷现在还不知是谁吗?” 高升泰闻言,寻思一会,向身旁家丁道:“到帐房去对霍先生说,河南追魂鞭过大爷到了,有要紧事禀告‘金算盘’崔老前辈,请他到大厅一叙。” 过不多时,只见一个形貌猥琐的老头儿笑嘻嘻走出来,却是帐房中相助照管杂务的霍先生。段正明等众人既诧异霍先生是崔百泉,又诧异于虚雨如何知道。
第三十回、大理之行(六)
那霍先生本是七分醉、三分醒,颠颠倒倒的神气,眼见过彦之全身丧服,不由得吃了一惊,问道:“你……怎么……” 过彦之抢上几步,拜倒在地,放声大哭,说道:“崔师叔,我师……师父给人害死了。” 那霍先生崔百泉神色立变,霎时间全是阴鸷戒备的神气,缓缓的道:“仇人是谁?” 过彦之哭道:“小侄无能,访查不到仇人的确讯,但猜想起来,多半是姑苏慕容家的人物。” 崔百泉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恐惧之色,但惧色霎间即过,沉声道:“此事须得从长计议。” 于虚雨听他两人说完,道:“两位不用查了,杀害柯大侠之人是慕容博这老贼。” 崔百泉虽在府中,但不认识于虚雨,拱手问道:“请问您是……” 于虚雨站起还礼道:“在下于虚雨,见过崔前罪。” 崔百泉虽然不在江湖走动,但近日于虚雨名声太响,又知道他是王府女婿,连忙行礼道:“见过于大侠。” 于虚雨道:“柯大侠必是伤在自己的成名绝技下,慕容家的星转斗移神功,果然歹毒的很。” 于虚雨说话间见段正淳脸色不好,心想段正淳必定恼怒崔百泉欺瞒一事。转移话题道:“听说崔前辈因为与慕容家有些过节,没有办法避难于王府。此事当真?” 崔百泉道:“姓崔的何等人,又怕出什么丑?在下将混入镇南王府的原由,详细禀报皇上和众人,这里都不是外人,在下说将出来,请众位一起参详。” 他说了这几句话,心情激荡,喝了一口茶,道:“十八年前,我……” 他说到这里,似乎还是有些害怕,不禁往窗外望了望,定了定神,才又道:“因为朋友一事,我将南阳蔡家灭门,杀到最后,在后园阁楼遇到一对男女,相貌清秀,以为也是这家之人,进入门去上前动手,那男子坐在桌前,头也不回顺手往算盘上一拍,三颗算盘珠飞出,我只感胸口一阵疼痛,身子动弹不得。两人问我为什么前来灭门,我照实说了。” “那男人道:‘此家作风确也可恶,我敬你是条汉子,放你一条出路,若再遇上,定杀不饶。’临走时给我解开穴道。你们看。”说着解开了衣衫。 众人一看,都忍不住失笑。三颗算盘珠整齐的钉在胸口,距离毫厘不差,可见那人武功高明。 崔百泉摇摇头,扣起衫钮,说道:“这三颗粒算盘珠嵌在身上,这罪可受得大了。本想用小刀子挖了出来,但微一用力,撞动穴道,立时便晕过去,非得两个时辰不能醒转。慢慢用挫伤刀或沙纸来挫,还是疼的乱叫。这罪孽阴魂不散,跟定了我,只须一变天要下雨,痛得好不难。” 众人不由得又是骇异,又是好笑。 崔百泉叹了口气道:“这人说下次见到再取我性命。事出无奈,只好远走高飞,混到镇南王爷的府上来,这里许多高手在,终不成眼睁睁的袖手不顾,让我送了性命。这三颗捞什子嵌在我胸口上,一当痛将起来,只有拼命喝酒,胡里胡涂的熬一阵。” 于虚雨道:“你以为对方用算盘珠胜你,以为是慕容家的‘以彼之道,还彼其身’,因此以为是慕容家的人。是也不是?” 崔百泉道:“正是如此。” 于虚雨道:“江湖传言,慕容家族精通百家绝技,此为虚言。慕容家族中绝技,名唤‘斗转星移’,是借力打力。对方威力大时,反击的威力亦大。” “一般人出手时,愿意使用惯用绝招,这些绝招的威力也最大,因此‘斗转星移’的反击力亦强。因此与慕容家敌对之人,往往死在自己最拿手的功夫下,就是这个道理。他们不是死在慕容家的绝技下,而是死在自己绝技的反击上。伤你这人却非慕容家之人。” 于虚雨此时立起身来,道:“崔前辈放松,也不要催动内力,让在下为你取下算盘珠。” 说完,他走到崔百泉身后,双手运足内功,动用巧劲,在崔百泉身后连击三下。只听“卜”的一声,三棵算盘珠从崔百泉胸前穿衣而出,整齐嵌在身前墙壁上。 崔百泉只觉浑身轻松,不自觉的摸向胸口,阴魂不散跟随他多年的算盘珠,终于离身而去。崔百泉大喜,欲向于虚雨行大礼道谢,却被于虚雨阻住。 崔百泉见此间事情已了,给段正淳行下大礼,为多年相瞒之事赔礼。段正淳也不怪责他,只是请他暂住些时日,不要急于师兄之仇。 崔百泉向周围行了一圈礼,道:“在下身受师兄大恩,如今虽知前往报仇,凶多吉少,但大义所前,不容在下不去。如在下尚有回来之时,必会感谢诸位大恩。”说完,拉着师侄就要出门。 于虚雨道:“崔前辈且听在下一言。最近发生的惨案都是慕容博所为,少林丐帮等定会找慕容家报仇。武林中人都以为慕容博已死,都会找到燕子坞的慕容家。” “你们两人务必要小心行事,暂且不要急于报仇。只在燕子坞附近等待各地前去报仇的帮派,会合后由少林、丐帮带头,一齐将慕容家连根铲除。若意气用时,恐怕非但仇不能报,此去凶多吉少。我与慕容博亦有伤妻之仇,不若待上几日,探听一下消息,然后我们一同前往。” 崔百泉叔侄此去本来报着必死之心,以他两人实力与慕容家为敌,真是自讨死路。如今听于虚雨一说,顿时觉得前途一片光明。 叔侄两人突然给于虚雨行下大礼,道:“我叔侄二人为报大仇,任凭于大侠调遣。” 于虚雨忙上前扶起二人,回礼道:“两位莫要如此,折杀虚雨了。” 段正淳安排两人先住下,又让高升泰等人也退下去,与段正明两人单独与于虚雨交谈。段正明道:“我有一事不明,请雨儿与我说明。” 于虚雨忙道:“虚雨不敢,伯父有话请讲。” 段正明道:“慕容博所为之事极为隐蔽,雨儿从何处得知?” 于虚雨考虑一下,编个借口道:“这事说来话长。我先说一下我师门来历,我从师于逍遥派无涯子,是恩师的关门弟子。” “我上有两位师兄,一位是江湖上人称聪辩先生的苏星河,一位是星宿老怪丁春秋。丁春秋欺师灭祖,将我恩师打成重伤,又逼我大师兄装聋作哑。” “我那师门,擅长各种杂学。江湖上的阎王敌薛慕华,是我的师侄。我门中占卜之术甚为灵验,因此江湖秘事,我一卜就知。” “历来祸从口出,因此若事不管己,我历来不敢对外说出。” “一来占卜之事,或有不准时,说出没有把握的言语,只会给武林添乱。二来占卜之事,有违天命。除非牵扯江湖中大是大非,或事关身边亲人,才说与众人。” 段正明兄弟一听恍然大悟,于虚雨知道许多秘事,原来是因为如此原因。于虚雨师门之事也让两人震惊,星宿老怪名震江湖,聪辩先生也声传江湖,两人因此理解为何于虚雨年纪轻轻,却有如此武功。 于虚雨接着说:“师父过世前,让我清理门户,但丁春秋此人武艺高强,又习练几门邪派绝技,极为难敌。前几日与我大战一场,我受伤逃离,若非机缘巧合,险些丧命。因此虚雨之事,且莫与别人说知。否则丁春秋定会来找我麻烦,虽然与他比武,我未必输给他。但丁春秋擅长用毒,恐怕会平伤许多人命。” 段正明又问道:“我段家近年尚有什么祸患?” 于虚雨道:“伯父很快归依佛门,二伯父一生风流债过多,恐怕有些事端。我的意思是二伯父与伯母和好后,最好呆在大理城中,勿要外出。外事由誉弟出面,誉弟福泽深厚,逢事皆能化险为夷。” 段正明望着段正淳道:“二弟听虚雨之言,切莫外出,以免出现意外。” 段正淳是个风流情种,心中此时尚记挂几位情人。欲要问一下她们如何,有段正明在侧说不出口,欲言又止。 于虚雨知道段正淳脾性,道:“二伯父若近期出外,不单几位红颜知己要受连累,几位家将也有性命之虞。等到灾祸已过,虚雨自会告诉二伯父。” 段正淳虽是个风流种子,但对情人部下却是最好,一听此话,立即表态道:“若无虚雨通知,我决不外出就是。” 于虚雨道:“伯父在外还有三个女儿,日后我会将她们带回让你们相认。” 段正淳闻言大惊,忙问道:“她们现在何处?生活的还好吗?” 于虚雨道:“姑苏王夫人处王语嫣,自然没受什么委屈。但星竹两个女儿,一个叫阿朱,一个叫阿紫,一生却多坎坷。伯父放心,虚雨在江湖行走,一定想办法将她们安置妥当。还有件事情,丐帮马夫人康敏,此人心计狠毒,请伯父以后不要跟她见面。” 段正淳闻言放下心来,于虚雨将她的私事讲解的这么清楚,不由对于虚雨心服口服、言听计从。段正明在侧才知道二弟在外有如此多的风流债,见段正淳没话,知道于虚雨所讲人物都是实情,对于虚雨也大为信服。 木婉清在王府养伤,钟灵在侧陪伴。于虚雨安排人去剑湖宫报平安,带着叶二娘、岳老三、崔百泉叔侄赶往姑苏,准备联合群豪,将姑苏慕容一举铲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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